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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华 戏里戏外“白毛女”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7月03日05:25 四川新闻网-成都日报

  四川新闻网-成都日报讯

  A白毛女

  朱军(以下简称“朱”):说到田华,大家就会想起《白毛女》;说到《白毛女》,大家就会想起田华。田华老师,《白毛女》这部戏对您来讲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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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华(以下简称“田”):意味着我人生、艺术道路上一个新的起点。我原来是舞台演员,从《白毛女》开始,我踏入了电影这个行业。

  朱:我觉得特别奇怪,《白毛女》这之前在解放区已经非常著名了,按现在的话说,应该找一腕来演,而您第一次触电就演了这么重要的角色。

  田:为什么找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人家就找到我了。这要感谢王洋同志,他知道我的情况,就把我推荐出来了。他觉得我在舞台上是个材料,他知道我出生在农村。导演、摄影、美工看了化妆后的我,就围着转,说:“像这么回事。”惟一一个不太同意的,是那时候东影的老厂长吴影闲。

  朱:为什么不同意?

  田:吴影闲同志是搞摄影的,非常注意演员的形象。而王冰导演、水华导演是从人物角度考虑的:“是不是她一出来,就能叫观众感觉到她是喜儿?”他们觉得我的气质对,像北方农村的小姑娘、受苦的孩子。就这样,我的形象不够美,却占了个便宜,演了白毛女。

  朱:当时参加这个角色竞争的还有谁?

  田:还有一个是齐红,她是个非常好的演员,在舞台上也演了很多歌剧、歌舞剧、话剧,后来又到前苏联进修,学导演,现在还是非常有名的导演。她真漂亮,这个轮廓那个角度都漂亮,怎么照怎么漂亮。他们只是觉得她像南方人,不够土气。

  B苦难

  朱:您小时候家庭情况怎样?

  田:我爷爷是盐贩子,盖了房子,请了长工,后来倒闭也倒闭在盐上。我父亲是哥儿四个里头最小的一个,我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那时候我们已经非常穷了,吃糠,吃野菜,我上树去捋榆叶当菜。父亲好喝点酒,赊账,到年底人家跟我们要账,我爸爸就躲出去。我母亲带着我和我姐姐,都给我爸爸下跪,说:“求你不要再喝了!”母亲纺棉,卖了以后再买棉花,纺了再拿去卖。就这么一个家庭,非常穷的。

  朱:说到您的母亲时,您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田:我觉得母亲太伟大了,可惜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我们家最穷的时候是她撑起这个家,她纺棉花,白天纺完了,在月亮下面再纺,一边纺一边哼哼,一边哼哼一边拈。这时候我就看她,小孩也不懂。1937年我哥哥当了八路军,我母亲想他,就打摆子了,然后转成痢疾,这样就病倒了。第二年春天,她身体越来越弱,弱到什么程度?就是从胃里头把蛔虫都吐出来了。后来有一天,她突然说:“我饿了。”也没钱,我就买了绿豆糕,拿小勺喂喂她。现在一吃绿豆糕我就想起我娘。这以后她就不行了。一直到现在,虽然母亲的面目我记不清了,但是我想念我的母亲,我觉得中国母亲、中国劳动妇女的那种优良品质都在她身上。

  朱:那样一个很苦难的童年,对您一生的影响是什么?

  田:对我最大影响就是:穷日子很苦,但是穷日子人穷志不穷。有时候过年了,我看人家穿着花衣服,穿着花鞋,我就说:“娘,我也想穿花衣服。”结果我娘就说了一句话:“你怎么能穿呢?你不要跟人家比,人家拔下一根汗毛比你的腰还粗。谁让你生在这个家庭里?你生的时候没有打着灯笼生,你是合着眼睛生下来的,所以你生在穷人家了。”但是她说,咱们人穷志不穷,穷要穷得有志气。

  C革命

  朱:您在您的书当中曾经写过这么一句话:我是被战火的硝烟卷进了革命的队伍。那时候您多大?

  田:虚岁12岁。为什么说是卷进来的?我没那么高的觉悟,打败日本侵略者、推倒三座大山,一点这个概念都没有。八路军来了以后我上学了,所以就觉得八路军好。八路军一个炊事班住在我们院里,他们剩下的包子给我们吃,剩下的菜给我们,剩下的饼也给我,我就觉得这个八路军好,但是也没想到参加八路军。我12岁那年,晋察冀军区政治部抗敌剧社到固城演戏。第二天正好轮上我站岗放哨,我拿着红缨枪,正在那站岗呢,一个小姑娘就过来:“天花天花,快回学校去,校长找你,有个当兵的找你。”回去,我老远看见门口围着好多小孩,校长说:“你回来了?”我说回来了。这时,有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是我们指导员——说:“昨天晚上演戏你看了吗?”我说:“看了。”他说:“喜欢不喜欢?”我说:“喜欢。”我从小喜欢唱歌跳舞。“那跟着我们走啊!”他说。我从小可没离开过家,最远到我姥姥家,12里地,这一说走,我拿不定注意了。我闷了半天,闷出一句话来,我说我得回家问问我爸爸。于是他们跟校长到了我们家。这时候村长也来了,就问我爸爸。其实我爸爸不愿意叫我走,但你不让走就是不支持抗日啊。我爸爸说了一句话,后来我估计这是一种推托:“她要想去就让她去。”

  我又高兴,又有点二呼呼的说不上来的心情,于是我又闷出一句话来,说光我一个人我不去。正好我们对门有个叫刘赶印的,跟我同岁,他们说,叫对门的跟你一块走。我说好啊。我姐姐给我准备一个小包袱,就像平原游击队一样,给我系在腰里头,村长给我5块钱,我就走了。

  到那正赶上部队演出完了,吃红烧肉、馒头。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吃红烧肉,第一次吃那么大的白馒头。吃完了以后,他们介绍,说:“今天来了两个女孩子,一个叫刘赶印,一个叫刘天花,但是刘天花不好听,把这刘去掉,咱们剧社的人名字都两个字,从此以后你就叫田华。”我就这么走向了革命队伍。

  朱:演完《白毛女》之后,有很长时间,您在演艺的舞台上消失了,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田:你没看《白毛女》字幕上头是特约?我是从华北军区抗敌剧社借到东影拍的《白毛女》,借完了以后又回文工团了。后来有一年,上影的胡导演让我去演《凤凰之歌》。我的老头说,你再去演还是个喜儿,因为那是个童养媳,就没让我去。后来那角色是张瑞芳同志演的。这之后我到中央戏曲学院学习。

  朱:那是哪一年?

  田:是1944年底考的,真正开始学戏。

  朱:在中央戏曲学院经过了正规训练之后,你从一个学艺的小孩,变成一个真正成熟的演员,而且毕业之后又接到一部大戏,《党的女儿》。这个角色好像有很多人在争。

  田:我这个人比较有福气。林龙同志找到我,说现在有一个片子,叫《党的女儿》,要拍电影。他说,我们有个最有名最有名的导演,叫沙林,本来是他导演,他找的演员,是秦怡,南方人,美女,后来因为大跃进,把沙林打成了右派,导演就换成了林龙,演员也要换。就这么着,我上了《党的女儿》。

  D婚恋

  朱:您14岁认识了您老伴。

  田:15岁。我是1945年,1944年12月认识的他,他从联大调到我们那儿。他是北平的学生。

  朱:好像为了接近您,他经常给您改日记什么的。

  田:那是后来,这时候八字还没一撇呢。第二年就开始有点那意思了。他比我大4岁。

  朱:你们结婚有多少年了。

  田:1949年的8月4号结的婚,你给我算算多少年了。

  朱:55周年。我们把苏凡老师也请来了。

  苏凡(以下简称“苏”):这怎么说呢?爱情这种东西有一定的缘分在里边。我刚到文工团的时候,我住在被日本鬼子烧毁的一间房子,门都烧了,挂了一个草帘子。那天我正用凉水洗脸,突然感觉一股凉风吹过来,帘子开了,我一抬头,透过草帘子缝,我看见一个梳着刘海的小女孩,特大的两个大眼睛。我一看,她一笑,我也一愣,她放下帘子就跑了。我问:“这是谁?”他们说这是我们剧社最漂亮的小姑娘,叫田华。一眼定情。她文化水平低,经常写日记,我说,我给你改错别字,实际上……

  朱:是别有企图的?

  苏:别有企图。慢慢地,在一起演戏、生活、打仗,这感情逐渐的就越来越亲密了。就在这时,汪洋院长给我个任务。那时候,我们在解放区最进步的电影是前苏联的电影,但是得到北平去秘密运输进。我是从北平出去的学生,于是汪洋就给我个任务,艰巨的任务,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化装成商人,深入北平,租借苏联的进步电影,拿到张家口演出。临走的晚上,我约她告别,这时候彼此关系就有点明确了,她千嘱咐万嘱咐,让我千万别牺牲了。我说我一定不会牺牲。到了北平,完成任务后,我想我得送给我亲密的小朋友一点礼物,什么呢?我就到东安市场了,我想她从山沟出来的,没吃过巧克力,我就给她买了两块大巧克力,作为我的一番心意给她带回来。回来第二天晚上,我就约见她了。哪知道这两块糖就惹了祸。我们在大礼堂的门口坐着,我把巧克力给她,她就剥开吃了,也没想到留,也没有环保习惯,就把糖纸扔地下了。

  田:没提高警惕。

  苏:第二天被大同志发现了:我们这怎么有巧克力糖?一定是苏凡从北平带回来给田华的,他们俩谈恋爱了。

  田:不许我们谈恋爱,觉得过早谈恋爱影响我们事业上的发展。这样呢,就把他弄走了。

  苏:我被调到前方,在二中队宣传部当战地记者。剧社里有同情我们的好朋友,给我们当了秘密信使。当时这种感情是说不出的,信很小的,一块纸写几个字,我就用这么一块油布,打雨伞的油布,把她给我的信包起来,放在我内衣的口袋里,日夜和我相伴。就在打歼灭战的时候,我捡了个袖珍字典,捡了一条国民党的皮带,还有一个所谓化学梳子,把这三样作为礼物,一直保存到北平解放。我弟弟到部队来看我,我让他转给她。

  朱:后来,分离两年多又见面,你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田:没话,此地没声胜有声。

  朱:当语言失去力量的时候,一定会采用别的手段。

  田:那当然,拥抱了。

  苏:结婚的时候,因为我在大华当副经理,还有点特别优待,给了我们5万块钱。大家别惊讶,这5万就是5块。拿了这5块,我们在东单自由市场上买了一个八成新的花旧床单,还买了个花脸盆,办了两桌。完了以后就结婚了。

  田:这几十年,他是我的老师,我的丈夫,又是我的秘书、爸爸、我们家的后勤部长,什么都是他,我在家里几乎什么都不管。孩子我也没照顾好,都是他照顾;我的婆婆我也没照顾好,婆婆照顾我的孩子,他还照顾婆婆,他还有工作。所以,我的成绩,十五的月亮,有他一半,甚至有他多一半,我得感谢他。

  朱:你们有3个儿子,这3个儿子都没有从事艺术工作,是他们不

  愿意还是您二老不愿意?

  田:当孩子们刚要工作,或者刚上到初二的时候,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我那时候是挨批的,我就不愿意让孩子们干我这个工作。

  朱: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吗?

  田:不后悔,我觉得他们现在的事业特别好。

  朱:儿子们怨过你们吗?

  田:没有,一点也没有。他们现在都挺好,大儿子是装甲兵总参工种部的局长,老二是电影研究所的所长兼党委书记,小儿子当一个经理。

  E慈善

  朱:我前一阵接受了一个北京儿童医院的健康宣传员的称号,当这个宣传员以后,我就了解到北京儿童医院有一个基金会,这个基金会的第一位捐款者居然是田华老师。

  田:太丢人了。

  朱:捐的钱确实不多,2000多块钱,关键是第一位捐款者是您。田华老师,还有一个事我特疑惑,我们准备节目的时候,我上网查资料,一点田华二字,还有一个“田华建筑公司”,是您的吗?

  田:我要有那个田华建筑公司,我这个好事做得还更多。

  朱:田华建筑公司确实有您的相片啊!

  田:很多看着我长大的老同志都对我这样嘱咐,说:“田华,你不能去做广告,你演的片子都在主旋律上,不能让人说党的女儿做广告了。”我观念上跟这一样,我不能做广告。但是突然出来一个电话,是我老头接的,电话里说,有一个田华第三建要成立,朝阳区的,叫我剪彩去。我老头说“不去”,就挂了。过几天我们收到朝阳区四大班子一封信,说田华三建是怎么回事,原来它有4个乡书记,一个叫王宝田,一个叫王玉田,一个叫杨金华,一个叫王宝华,两个田两个华,所以叫“田华”。这公司是农民的,这时候办不下去了,外面欠19万,要重新组装。

  朱:您就再也没说什么?

  田:这个公司的经理亲自带一个女同志来我们家解释这个事情,我说我一定支持你们。我对农民特有感情。他让我当顾问,我说我可不能当你这个顾问。他说不行,你得当。后来我想,我当人家也认为是我的,不当人家也认为是我的,反正我问心无愧,没有拿人什么东西,我也不是做广告,就同意了。我说我再给你找一个作伴的。他说谁呀?我说赵丽荣,也是农村出来的。他说,那更好了。我就跟赵丽蓉说:“赵姐,咱们干个事啊!”把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她说是不是吃吃喝喝、玩儿玩儿乐乐?我说对,她说“行”,于是我们就接了这个顾问的证书。其实顾什么问呀,人家有事,每年年检完了,把我们请去见见人家的领导,有的时候他们拿了鲁班奖、长城奖,叫我们做一些庆祝活动,就这样,我们就成了好朋友,一直到现在。

  朱:也不给您发工资。

  田:发,发工资,那时候给我发300块钱,平均数字嘛。每季度他们还有劳保,洗涤灵、肥皂、毛巾,无所不有,一个月还把5公斤鸡蛋给我们送到家去。

  朱:田华老师做的事还不止这些。我们今天现场有洼里的乡亲。为什么要请洼里的乡亲?苏凡老师说了,当时抗敌剧社很长一段时间是在洼里这个地方住,后来洼里乡亲们找到了田华老师,说他们特别希望建一所小学。在田华老师的倡导之下,有十几位老的艺术家……

  田:27位吧。

  朱:27位老艺术家一起捐款,盖起了地基。这个行动影响到了一个华侨,他投资建起了现在的洼里希望小学。

  田:洼里长林希望小学。其实呀,不能说我捐献,只是我利用了我的影响。我有很多好朋友,他们给我帮助。一个好朋友,人家不愿意说姓名,捐了6万块钱,又捐了24台电脑。我得感谢社会上的朋友,他们使我能够把这些东西、钱物用到我们老区。我有一句座右铭,叫“还艺于民”,我是吃着农民种的小米长大的,农民抚养了我,所以,我应该还艺于民。我现在虽然老了,但是我还有一点精力为农民,为那些对中国革命立过汗马功劳的农民做些事。我还要继续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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