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9月12日电 据新华社“新华国际”客户端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俄罗斯病人盼换头,意大利医学狂欲试刀。或许这还不够热闹,中国医生被曝加盟,再次使有关新闻“点爆”了。
今年4月,意大利神经外科专家赛吉尔·卡纳维罗宣布两年内将完成世界首例人类头颅移植手术,引发不小的争议与质疑。
而英国《每日邮报》9日报道,中国哈医大的医生任晓平率领的团队准备与卡纳维罗携手,乐观估计,该项手术将于2017年12月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进行。
据称,任晓平团队曾给1000个白鼠做过换头试验,其中“换头”鼠最长存活时间是一天。
【不认命的俄罗斯爷们儿】
事情不太复杂。现年30岁的俄罗斯爷们儿斯皮里多诺夫,自幼患有遗传病——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现住在距莫斯科近200公里的弗拉基米尔市。如今头部正常的他,身体已几乎蜷缩成一团,只能在自控轮椅上移动。
但他不认命,不但现正从事电脑程序员工作,而且要在其自感来日不多的时间里做件奋力一搏、惊天动地的大事,为自己换一个外型健全的身体。
而意大利都灵高级神经调节学会的神经外科医生卡纳维罗一直热衷尝试前人没做过的移植试验——给人换头。双方多次通过网络聊天,日前终于一拍即合,斯皮里多诺夫同意卡纳维罗在全都准备好后,把前者的头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
什么时候手术?意大利人回应:现在定不下具体时间,他希望最早在2017年动刀。
在哪里手术?结果,就出现了他邀请中国医生加入项目,手术地点可能是中国的报道。
这到底是哗众取宠的儿戏,还是医学界首创?是四处忽悠,还是尊重科学?新华国际客户端为您一探究竟。
【被邀请加盟“换头”的海归】
首先来看看重要的加盟者——任晓平
53岁的任晓平,现任哈尔滨医科大学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同时兼任美国辛辛那提大学医学院骨科、心血管中心、药理系等多个临床、基础教研室教授以及上海第二军医大学客座教授。
1996年,在哈尔滨市第一医院工作的任晓平,应邀赴世界著名的美国路易斯维尔大学“克拉纳特手显微外科中心”进行临床研修,师从美国著名手外科专家克拉纳特教授,从事手外科疾病的诊疗及科研工作近五年。
2012年他以特聘教授,外国专家名义引进回母校从事临床、教学与科研工作。
6月13日在美国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结束的美国第39届神经和骨科医生年会上,哈尔滨医科大学手显微外科中心主任任晓平(图右)和世界首例头颅更换手术主刀医生卡纳维洛打招呼。坐轮椅者为世界首例头颅更换手术志愿者斯皮尔多诺夫。
据介绍,任晓平成功地设计和完成了世界首例异体复合组织移植的临床前动物模型和相关实验研究(CTA),并以第一作者身份将该成果发表于美国显微外科杂志,此设计被誉为世界第一成功的异体复合组织移植模型。
基于这项研究成果,任晓平教授有幸在“克拉纳特手显微外科中心”参与完成了人类第一例成功的异体手移植,该病例现已术后成活15年,为国际CTA存活时间最长的成功案例。
“换头术”研究,事实上任晓平早已开始着手。他的团队一直从事动物的“异体头身重建术”。
要不是意大利医生卡纳维罗医生在今年4月高调宣布,将在近两年内完成一次人类头部移植手术,任晓平也许不会被如此密集地“曝光”。
那么他是如何加入人类“换头术”项目的呢?
6月中旬,在美国马里兰举行的美国神经和骨科医师学会年会上,应邀作主旨发言的卡纳维罗,也邀请了任晓平参与,并进行报告。尽管在这次重要的国际外科大会上,各种讨论、质疑声不断,但任晓平表示,能在一个备受关注的国际公开平台上自由地探讨一项前沿的、敏感的科学技术并不多见,这本身就是一个积极的举动。
卡纳维罗认为双方的合作是业内的“强强联合”。
【“换头术”存在的那堆问题】
但是……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多了去了。
首先,谁愿意提供身子?
卡纳维罗说,办这事有两条道儿,一是找到一位脑死亡的植物人并征得其家属同意。二是说服一名即将被执行死刑的罪犯,请他将自己的戴罪之身奉献给伟大的科学探索事业。
到底怎么换?
这位都灵的“设计师”提供了一幅粗略的蓝图:首先把换头的供体及受体冷冻到其细胞能无氧耐受的极限水平,尔后齐刷刷地截断二者的颈部大血管和脊髓,在换头时迅速缝合血管,固定连接断骨并用特制黏合剂“聚乙烯乙二醇”将二人的脊髓粘合在一起。
此后,换头人要在可控的昏迷状态下度过约4周,这种静止状态有利于各种肌肉组织融合重建。若康复过程顺利,换头人将在手术结束一年后自行下地出院。
靠谱吗?
换头尝试,老前辈们干过不止一次。上世纪50年代,苏联科学家德米可夫用外科手术在一只大狗的后脖颈处“种”上了一只小狗的头,双头都能活动,但小头没活多久。70年代,英国科学家怀特将为一只猴子移植了一个猴头,但双方脊髓连接无效,猴子瘫痪,8天后身亡。
正因如此,俄罗斯卫生部派驻下诺夫哥罗德州的首席移植医师扎盖诺夫一语中的地说:“如此换头的治疗目的极难实现”。
而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神经外科教授戈德史密斯则表示,这个换头计划规模太大,潜在问题极多,非常难实行。美国神经外科协会专家巴杰则直抒胸臆:“我不希望任何人做这种手术,这比原样儿病死还糟糕!”
怎么解决问题?
任晓平对媒体说,“让动物模型能够长期存活,才可能研究中枢神经再生、术后免疫学药物反应、术后功能恢复等问题。”目前的实验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有媒体透露,任晓平计划在今夏把“异体头身重建术”用到灵长类身上。但当事人却表示,并不想过早公开团队的研究内容和进展。
伦理问题
《新科学家》杂志也评论说,换头势必引来巨大道德争议。假如换头人康复后有了孩子,从生殖角度来说这孩子是谁的呢?是身子的还是脑袋的?
任晓平:“我认为,伦理学关于人的认同,主要是体现在以脑为主体的部分,意识是谁产生的,他就是谁。”任晓平解释,而个体的自我接纳,需要进行心理层面的调适。至于可能的下一代问题,任晓平认为这在伦理学上也是有所参照的,人工受孕也可能出生与名义上的父母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从2013年开始,任晓平率领他的团队已经给近1000只老鼠进行了换头术,迄今为止,这些“脑袋搬家”的老鼠术后最长的存活纪录是一天。
人们是否能在两年里就能成功发展处让换头动物长期存活的技术,尚未可知。在这种情况下,就想在2017年进行人体实验,到底是一种鲁莽,还是勇敢?即便是后者,那又与科学精神有关吗?这,或许只有时间才知道。(记者杨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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